第32章 一份“大礼”
“孩子爸爸是谁？”程墨坐在自己买给程砚的公寓沙发上问道，当初担心程砚住不惯寝室，特意在学校对面买了这套房子给他。半小时前接到程砚电话，说有重要事情要告诉他，还真是一份“大礼”。
“是……”程砚抬头看了眼程墨一脸肃杀的表情，下决心道：“是阿续的。”纸包不住火，与其等肚子大了被家里发现，先向程墨坦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们之前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当你是小孩心性，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有了。”说话间程墨瞥了一眼程砚的侧颈，才发现他戴了军用隐形抑制贴。如果不近距离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啊……”腺体上的抑制贴被突然撕下来，程砚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短短的一瞬也足够程墨看清楚程砚的腺体上赫然是一个被永久标记的印记。
“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程墨强压住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程砚也激动起来。
“家里让你和谢时雨联姻，你说晚两年再说。谢家转身就跟爸妈说让我嫁给谢时风，谢时风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不同意，以为家里就会算了。没想到无意中听到爸爸和谢时风的父亲通电话，要安排谢时风在我发情期的时候见面。你说我能怎么办？如果不这样做，一旦被谢时风标记了，我就只能嫁过去了。”程砚红了眼圈，反正横竖都是死，他至少可以选择一种自己愿意的方式。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程墨剑眉紧锁，谢家的动作真够快的，家里居然会背着他干出这种下作的事。
“因为家里知道，如果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是我被谢时风标记了，不得不嫁，就算你反对也没用。”程砚一针见血指出家里的用意，不过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倒逼程墨点头。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明明我出面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弄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哥哥，你能怎么解决？现在谢家是一定要联姻，并且很急不想等。家里就是不敢动你，才从我这下手。”程砚顿了一下，鼓起更大的勇气才继续道。
“况且，就算你看不上谢时风，又会同意我和阿续在一起吗？你会帮我挑一个你满意的，但那个人如果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一样不想嫁。”
程砚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两个多月来的忐忑不安，在把真实想法都说出来的那一刻反而心里平静下来，原来悬而未决才是最折磨人的。事实就是如此，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了。自己不仅不想嫁给谢时风，也不愿意嫁给哥哥帮他挑中的人选。所以本质上，即使是最疼爱他呵护他的哥哥和他的目的也不全然一致。家里要倒逼程墨同意自己嫁给谢时风，他也只能用同样的手段倒逼哥哥同意自己和阿续在一起。这条路没有第二种选择。
“你太肆意妄为了，生在这个家里，婚姻本来就不是你能选择的。你以为你现在先斩后奏，家里就奈何不了你了？”程砚决绝的态度让程墨意外，他确实不会同意让小砚嫁给谢时风这种人，但也不代表他会允许小砚嫁给阿续。虽然早知道小砚和阿续在一起，出于补偿心里，程墨一直是默许的态度。豪门联姻，私底下各自有人是常态，至少阿续也是知根知底的。
“像爸爸妈妈那样幸福吗？明明妈妈也很讨厌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却还要维持一个正牌妻子的体面，给他生儿育女，现在又要让自己孩子继续这种生活。我讨厌这种生活，更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也重复这种生活。这样过一辈子，就算锦衣玉食又有什么意思。”程砚反问道，从小爸爸在家的时间不多，妈妈对他很好，没想到这些宠爱在家族利益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他只是不想当一个满足家族利益的工具人，又有什么错？
程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从小程母就告诉他，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就靠他了，一定要给妈妈争气。所以他很努力地学习、拼搏，在同辈中脱颖而出，未尝不是希望妈妈可以过得舒心点。但他差点忘记了，妈妈的娘家也是程家跟谢家盘根错节关系中的一环。开采出来的矿石不能直接用于生产模拟沉浸器。而程母娘家的产业就是稀有金属冶炼厂和锻造厂。虽然不是只冶炼这一种稀有金属，也占了很大份额。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想采用新型材料势必减少稀有金属的购买量，购买量降低不仅谢家受影响，程母的娘家也会受影响。所以急的人不仅只有谢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程母也不会希望自己娘家式微。
“这件事还有谁参与？”程墨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那边新型材料的应用还没正式启动，这边自己父母和谢家就已经动手了，连亲弟弟也先斩后奏。自己裹杂其中，各方势力纷纷施压，最终的矛头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没有，就我自己。阿续也只是听我的。”程墨突然话锋一转，程砚愣了下才回应了一句。
“哼。”现在连弟弟的话都不可信了，如果程砚的行为有异常，家里早就发现了。能让他瞒住两个多月，显然是有人帮他。
程墨拿出手机，打开监控软件，直接调取了阿续最近的通讯记录。作为自己的贴身保镖，阿续只听命于程墨一个人，影子一般的存在，也不会有社交。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寥寥无几，即使三个月的通话记录，出现的名字也只有几个。很快，程墨就看见一个既在合理范围内又在意料之外的名字——唐里。他仔细看了下这条两个月前的通话记录，时间正好是自己出国的那几天。
当时自己还打电话回来告诉唐里，如果有事可以联系阿续。唐里当时立刻说不需要，而这条通话记录是在自己和唐里打电话前就已经拨出去了。程墨只觉得呼吸一滞。
“是唐里？我想不出他有什么需要联系阿续的地方。”程墨把通话记录调出来递给程砚。
“不关唐里的事，是我逼他的。”眼看瞒不住了，程砚干脆把事情都揽自己身上，反正哥哥总不会打死他。
“呵，那你面子可真够大的，我逼他，他都不一定会就范。居然会听你的？”别人也许不清楚，但程墨很清楚。以唐里的性格，除非是他自己想帮小砚，没人能逼他。
程墨一开始以为唐里也是众多仰慕他已久想一步登天的人之一，但相处的越久他越摸不清唐里到底图什么。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任何要求，不管是物资上还是工作上的。硬塞给他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并不见他多惊喜，给他一张不限额的黑卡，至今没收到一笔消费提醒，甚至比他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哥你别怪唐里，他只是单纯地想帮我，他跟别人都不一样。”程砚急了，生怕程墨因为这件事迁怒唐里。
“怎么不一样了？你们才见过几面，你对他评价这么高。”程墨有点好奇，唐里是给程砚灌了什么迷魂药。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唐里说话。
“我只知道我们看重的这些都是唐里不稀罕的，他不会因为我是你弟弟就刻意讨好我。同样，当我想逃避联姻的时候，只有他不会因为我是你弟弟，就拒绝帮我。”对于程砚而言，唐里是真实、坦诚、勇敢的。如果只是作为程墨的小情人，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却选择别人都避之不及生怕得罪谢程两家的时候愿意拼尽全力帮自己。
正在花园躺椅上晒太阳的里里打了几个喷嚏：谁在背后议论我？
为什么小砚比程墨更果断，因为小砚和阿续是从小到大的感情，早就互相喜欢，省略了确认内心这步。况且小砚被保护的很好，思想也更单纯，不会考虑那么多前因后果。大程就不一样了，他不能不管不顾地去爱，只有把位置坐稳大权在手才有实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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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砚抬头看了眼程墨一脸肃杀的表情，下决心道：“是阿续的。”纸包不住火，与其等肚子大了被家里发现，先向程墨坦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们之前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当你是小孩心性，现在居然连孩子都有了。”说话间程墨瞥了一眼程砚的侧颈，才发现他戴了军用隐形抑制贴。如果不近距离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啊……”腺体上的抑制贴被突然撕下来，程砚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脖子。
短短的一瞬也足够程墨看清楚程砚的腺体上赫然是一个被永久标记的印记。
“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程墨强压住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程砚也激动起来。
“家里让你和谢时雨联姻，你说晚两年再说。谢家转身就跟爸妈说让我嫁给谢时风，谢时风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不同意，以为家里就会算了。没想到无意中听到爸爸和谢时风的父亲通电话，要安排谢时风在我发情期的时候见面。你说我能怎么办？如果不这样做，一旦被谢时风标记了，我就只能嫁过去了。”程砚红了眼圈，反正横竖都是死，他至少可以选择一种自己愿意的方式。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程墨剑眉紧锁，谢家的动作真够快的，家里居然会背着他干出这种下作的事。
“因为家里知道，如果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是我被谢时风标记了，不得不嫁，就算你反对也没用。”程砚一针见血指出家里的用意，不过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倒逼程墨点头。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明明我出面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弄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哥哥，你能怎么解决？现在谢家是一定要联姻，并且很急不想等。家里就是不敢动你，才从我这下手。”程砚顿了一下，鼓起更大的勇气才继续道。
“况且，就算你看不上谢时风，又会同意我和阿续在一起吗？你会帮我挑一个你满意的，但那个人如果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一样不想嫁。”
程砚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两个多月来的忐忑不安，在把真实想法都说出来的那一刻反而心里平静下来，原来悬而未决才是最折磨人的。事实就是如此，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了。自己不仅不想嫁给谢时风，也不愿意嫁给哥哥帮他挑中的人选。所以本质上，即使是最疼爱他呵护他的哥哥和他的目的也不全然一致。家里要倒逼程墨同意自己嫁给谢时风，他也只能用同样的手段倒逼哥哥同意自己和阿续在一起。这条路没有第二种选择。
“你太肆意妄为了，生在这个家里，婚姻本来就不是你能选择的。你以为你现在先斩后奏，家里就奈何不了你了？”程砚决绝的态度让程墨意外，他确实不会同意让小砚嫁给谢时风这种人，但也不代表他会允许小砚嫁给阿续。虽然早知道小砚和阿续在一起，出于补偿心里，程墨一直是默许的态度。豪门联姻，私底下各自有人是常态，至少阿续也是知根知底的。
“像爸爸妈妈那样幸福吗？明明妈妈也很讨厌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却还要维持一个正牌妻子的体面，给他生儿育女，现在又要让自己孩子继续这种生活。我讨厌这种生活，更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也重复这种生活。这样过一辈子，就算锦衣玉食又有什么意思。”程砚反问道，从小爸爸在家的时间不多，妈妈对他很好，没想到这些宠爱在家族利益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他只是不想当一个满足家族利益的工具人，又有什么错？
程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从小程母就告诉他，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就靠他了，一定要给妈妈争气。所以他很努力地学习、拼搏，在同辈中脱颖而出，未尝不是希望妈妈可以过得舒心点。但他差点忘记了，妈妈的娘家也是程家跟谢家盘根错节关系中的一环。开采出来的矿石不能直接用于生产模拟沉浸器。而程母娘家的产业就是稀有金属冶炼厂和锻造厂。虽然不是只冶炼这一种稀有金属，也占了很大份额。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想采用新型材料势必减少稀有金属的购买量，购买量降低不仅谢家受影响，程母的娘家也会受影响。所以急的人不仅只有谢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程母也不会希望自己娘家式微。
“这件事还有谁参与？”程墨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那边新型材料的应用还没正式启动，这边自己父母和谢家就已经动手了，连亲弟弟也先斩后奏。自己裹杂其中，各方势力纷纷施压，最终的矛头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没有，就我自己。阿续也只是听我的。”程墨突然话锋一转，程砚愣了下才回应了一句。
“哼。”现在连弟弟的话都不可信了，如果程砚的行为有异常，家里早就发现了。能让他瞒住两个多月，显然是有人帮他。
程墨拿出手机，打开监控软件，直接调取了阿续最近的通讯记录。作为自己的贴身保镖，阿续只听命于程墨一个人，影子一般的存在，也不会有社交。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寥寥无几，即使三个月的通话记录，出现的名字也只有几个。很快，程墨就看见一个既在合理范围内又在意料之外的名字——唐里。他仔细看了下这条两个月前的通话记录，时间正好是自己出国的那几天。
当时自己还打电话回来告诉唐里，如果有事可以联系阿续。唐里当时立刻说不需要，而这条通话记录是在自己和唐里打电话前就已经拨出去了。程墨只觉得呼吸一滞。
“是唐里？我想不出他有什么需要联系阿续的地方。”程墨把通话记录调出来递给程砚。
“不关唐里的事，是我逼他的。”眼看瞒不住了，程砚干脆把事情都揽自己身上，反正哥哥总不会打死他。
“呵，那你面子可真够大的，我逼他，他都不一定会就范。居然会听你的？”别人也许不清楚，但程墨很清楚。以唐里的性格，除非是他自己想帮小砚，没人能逼他。
程墨一开始以为唐里也是众多仰慕他已久想一步登天的人之一，但相处的越久他越摸不清唐里到底图什么。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任何要求，不管是物资上还是工作上的。硬塞给他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并不见他多惊喜，给他一张不限额的黑卡，至今没收到一笔消费提醒，甚至比他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哥你别怪唐里，他只是单纯地想帮我，他跟别人都不一样。”程砚急了，生怕程墨因为这件事迁怒唐里。
“怎么不一样了？你们才见过几面，你对他评价这么高。”程墨有点好奇，唐里是给程砚灌了什么迷魂药。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唐里说话。
“我只知道我们看重的这些都是唐里不稀罕的，他不会因为我是你弟弟就刻意讨好我。同样，当我想逃避联姻的时候，只有他不会因为我是你弟弟，就拒绝帮我。”对于程砚而言，唐里是真实、坦诚、勇敢的。如果只是作为程墨的小情人，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却选择别人都避之不及生怕得罪谢程两家的时候愿意拼尽全力帮自己。
正在花园躺椅上晒太阳的里里打了几个喷嚏：谁在背后议论我？
为什么小砚比程墨更果断，因为小砚和阿续是从小到大的感情，早就互相喜欢，省略了确认内心这步。况且小砚被保护的很好，思想也更单纯，不会考虑那么多前因后果。大程就不一样了，他不能不管不顾地去爱，只有把位置坐稳大权在手才有实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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